重行人生 廣州截車到拉薩之旅 Day 18 4月25日「最後的通麥天險」

Day 18 4月25日 雨 「最後的通麥天險」

行程來到第十八天,終於來到波密,在我們面前的,是舉世知名的通麥天險。麥天險,號稱「通麥墳場」、「世界第二大泥石流群」,由於沿線的土質較為疏鬆,每當遇上風雨或冰雪融化,就會極易發生泥石流或塌方,所以通麥、排龍一段路都有「死亡路段」之稱。另一個死亡路段就是「通麥大橋」,大橋分別於2000年和2013年因泥石流而被衝毀,有背包客因而失蹤。不過,新建的隧道快將開通,之後通麥天險將會成為歷史,我們這次可說是趕在最後機會,來體會一次何謂通麥天險。

由於路段危險,在波密截車可謂難上加難,平常有機會搭人的大貨車,在這裡基本都因為安全問題而不願搭人,再加上波密出口處並無檢查站,背包客要車實實在在地在路邊舉手指公截車。

我和阿欣一早就來到波密出口附近的加油站,打算路邊和加油站兩邊同時截車,不過由於路段過於險要,本身會過通麥天險的車就不多,加上現場最少有十個背包客同時截車,所以兩個小時後,問到口水都乾了,自離開稻城後身體一直不適的阿欣,甚至問到喉嚨沙啞,但仍然都沒有進展。

之前也說過,一個人截車的成功較高,因為很多車都只剩下一個位,和我們一同截車的有幾位男生,他們都是單獨來旅遊的,有一次,我們在加油站問到一輛車願意搭人,但只剩下一個位,我和阿欣不會分開行動,所以馬上叫一個叫加加的男生先上車。不過說話回來,那個加加也是那種不太主動截車的類型,我很懷疑如果不是我們幫到截到一輛車,他能否離開波密。

大約等了五小時後,當我們不知如何是好時,看到一輛一直停泊在路邊很久、車身寫着「公路維護」的中巴,正準備離開,我們就不抱希望地問問那個司機要開到哪,他說開到通麥,而且還願意載我們!實在是太好運了!通麥其實是在通麥天險的前面,所以仍未通過危險路段,但最起碼那裡有個檢查站,可以方便截車。

來到通麥的檢查站繼續等,期間見到幾次有搭着背包客的私家車通過,所以有時早截到車不一定就好,結果往往不到我們控制。

又再兩小時後,我們截到了一架私家車,看似三十來歲的司機,在車上不斷和坐副駕駛席的背包客聊,吹噓自己以前當特種兵時的各種威水事蹟,「有次有個什麼企業老總來到我們的檢查站,很牛的不讓我們登記,我們就打到他跪地求饒,還想用錢賄賂我!」,「有一次我坐的運兵車出車禍了,我滿身是血的走去救,在路邊截車要他們通知我們上司,那個司機不願意,我就向天開槍,嚇到他不敢不聽我的。」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,但另外那位背包客連聲附和,配合上二人的身形,令我聯想起技安和阿福。

不知不覺,我們來到通密大橋,因為橋邊有武警把守,每次只可以讓一架車通行,所以平日這裡等過橋的車都會大排長龍,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完全沒有車,我們可以直接通過。在橋上時,因為我們坐的是私家車,重量較輕,所以都不會太擔心,橋亦沒有明顯晃動,最後我們無驚無險通過通麥大橋這一關。

來到通麥天險,這裡比我想像中闊,車道有三個車位闊,不過地面真的爛,完全是泥地來的,此外,地面凹凸不平,到處都佈滿尖石,一不小心尖石就會撞到車的底盤。技安為了減輕車輛的重量,提升車的高度,在通過一些較多尖石的路段時,就要我們下車,自己往前走,在前面匯合。當我們在車道上步行時,看到前面的車被卡在地面的凹位中,狼狽不堪。

我們不斷往前走,路慢慢開始收窄,有些位置只有一個車位闊,而且旁邊就是山崖,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,幸好我們過去時沒有下雨,否則地面更加濕滑,頭上山頂亦有掉石下來的風險。由於當局正在興建隧道,令路面更加混亂,到處可見大型機械、物資及工人在路邊,路過甚至有一間被大石壓扁的組合屋,真是此地不宜久留,隨便拍了一兩段片影幾張相就上車離開了。

當我們剛上車問技安今天會到哪時,他說今天會到拉薩,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說笑,但後來才知道他真的打算開夜車趕到拉薩,當我們以為我們今天就能夠到拉薩,他又不讓我們一路跟下去,「昨天剛下完雨,前面一段路地面可能有暗冰,很容易打滑,車上三條人命我擔當不起呀。」他要我們兩個在下一站魯朗下車,但又讓阿福繼續跟他車,你說他們不是技安與阿福我都不相信。

前往魯朗的路上,司機以時速一百多公里飛馳,完全不是一個會注意安全的人,但居然會擔心暗冰打滑出車禍?真是想不通。到了魯朗,技安要我們下車,而他和阿福就去吃火鍋,不用想當然是技安請客吧,不過會請客的技安就不像技安了。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,由於魯朗的氣温很低,住宿環境又差,所以阿欣想繼續截車到下一站八一鎮,但我就想今天先休息,明天再努力,結果,我們「炒大鑊」了。

當我「被迫」繼續在路邊截車,面對着一條近一公里長的大直路,但路上半小時內都沒有一架車經過的時候,心情真的會變得很沮喪。阿欣自離開稻城後身體一直不舒服,經過今天長時期淋雨和截車,她都開始有點發燒了,所以她的大背囊又要我來拿,而為了找不同的位置截車,我們需要到處走來走去,令我百上加斤。當我們去到下一個截車位置時,我把全部行李丟在地上,發悔氣的說:「都唔知點解你會成日都病,真係好麻煩呀你!係啦係啦喺到截飽佢啦,截到你滿意為止!」

阿欣一路上也受不住我的黑面,聽到我這樣說,她也忍不住爆發了,「人地宜家已經好唔舒服,你有無關心過我呀,有無體諒過我呀,你宜家仲要咁樣話人地!」她的聲音大得震偏魯朗,但我知道沒有人會聽到我們吵架,因為這裡根本人影都沒多個。之後,她哭了,我們冷戰了。

在我的角度來說,既然你身體不舒服,甚至有點發燒,不是應該早點休息嗎?但她就覺得在魯朗這種地方休息,睡眠一定不好,倒不如嘗試一下截車到大城市的八一,再找個好一點的旅館休息。說實話,我當時真的有種「早知一個人出黎好過」的感覺,但後來冷靜再想,如果不是和她出來,我肯定來不到今天這個位置,至少,我不可能不花一點交通費就能來到這裡﹝首天除外﹞。

等到大約八點多,天都已經完全黑透,阿欣知道今天截到車的機會真的很微了,所以最後還是住在魯朗,旅館的廁所在室外,而室內亦非常冷,但房內有厚被子和電暖氈,已經令我感到非常滿足了。

兩人是日開支:99元
行程:波密 > 通麥 > 魯朗
順風車數目:2
行走距離:約130公里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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