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之小說系列(11)「喵喵」奇譚(The story of My cat called'MIU-MIU')

藝文青浪遊會友 於 16/03/2016 發表 收藏文章
「喵喵」是我家的寵物貓,也是我至今唯一飼養的貓兒。牠,跟其他花貓的外貌差不多,沒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。我,也不像愛貓作家女王多麗斯。萊辛(Doris Lessing, 1919-2013)般,愛貓如痴如醉。[1]不過,我得認同她的說法:「擁有貓是多麼奢侈啊!使你的生活中時常充滿令人驚艷的喜悅……」[2]

當牠離世的時候,我極度悲傷,托朋友找了城中經營「寵物墓場」的公司,來為「喵喵」超渡往生。我也在寵物墓場開設的網絡神龕上供奉「喵喵」。本來,我還想為「喵喵」開設臉書專頁的,但恐怕過度睹物思貓,所以暫且作罷了!
朋友笑我是「貓癡」,我說非也,純因「喵喵」而已。若然是其他貓兒,一概免了!除非……朋友好奇地問:

「這樣說來,你是再不會飼養貓兒了?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你跟『喵喵』一定有宿世的不解緣吧?」

「哈哈!或許?」

「你剛剛說『除非』,難道有什麼秘密或特別的條件,才會再飼養另一隻『喵喵』?」

「我剛才有說『除非』嘛?是你聽錯了吧?」

「喂喂,你剛才的確有說過『除非』,究竟『喵喵』有什麼秘密或特別的條件?喂喂,你惹起了人的疑團,卻又賣關子,很令人懷疑你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的?」

「不要胡思亂想,以及胡言亂說了,我告訴你就是……」

你知道嘛,「喵喵」……

之所以叫「喵喵」,是因為牠無論在何種狀態,例如:餓了,或者被踏了尾巴也好,牠都只會叫兩聲「喵喵」而已。真的!很少聽見牠一次叫三聲「喵喵喵」的。而且,也很少聽見牠會發惡亂叫的。「喵喵」總是會安安靜靜地躺臥在沙發,或在我的膝頭上,或在我的書桌上,或在我的睡床上。

知道,稍安無躁,朋友!我之所以要從「喵喵」起名說起來,跟我以下要說的奇譚,也是有一定程度的關係!「奇譚」?嗯,我收養「喵喵」的來由。哦?

距今幾年前左右,我因為身體胖了,所以到近郊一處名為「紅梅谷」的地方跑步去。又因為工作關係,我只能在下班後吃晚飯前才能跑步去,通常多在傍晚入夜的時份。當時,「紅梅谷」及其附近是新開發的高級洋房別墅區。那裏還保有樹林及雜木林的城帶,再深入就是深山地區了。在那人造之境與大自然模糊化了地帶之中,開出了一條似路非路的跑步山徑。由於,那裏遠離城市的車道,空氣較好,我不時在那裏跑上一段長路。

一個初秋晚上,我在那裏的山徑上跑著。由於,午後曾下大雨,地上還有絲絲點點的黏稠,每一步也似有人從泥地中伸出手來拉著我的腳跟一樣怪奇怪的。我跑得有點兒吃力,渾身也是不大自在的。幸好,初秋晚上送來了清風陣陣,吹散了城市的熱氣及鬱悶;但是風過群樹的時候,響起了陣陣的呼嘯又為人帶來點點兒的恐怖。唉!這就是人的劣根性,得一想二,總希望左右逢源、萬事順意。會有嗎?

當我想著跑著的時候,忽地不知從哪兒來了大風,還帶來了雨粉,呼呼作嘯地吹得起勁,附近的群樹像跟大風雨粉合謀一樣,奏起了嚇人悲傷的交響樂曲,本來還堅持向前跑著的雙腿也不禁畏懼,停下了腳步來。就在此時,離我後面不遠處竟出現了一個人影,直覺告訴我是一個女人;因為她的窈窕身形,尤其她的柳腰纖細得根本不是人,還有她的長長被風吹得散亂的頭髮!

朋友,此時此刻,此情此景,不害怕才是奇怪的!尤其,突然間來了一聲「喵喵」;我根本來不及回頭再望身後那一個長髮柳腰的女人身影,就已被腳下的「喵喵」的黑影嚇得雙腿發軟。膝頭也一軟,就跪坐在原地上。泥濘弄得我的雙腿及雙膝都黏黏答答的,我一時間也站不了起來。原來,在我身邊徘徊不去的,就是牠------一隻貓兒,後來的「喵喵」。而「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」的不斷的貓叫聲,我也僅僅聽過這樣的一次而已。以後,我再也沒有聽過「喵喵」會如此嚎叫了。當我回頭再看看身後,那一個長髮柳腰的女人身影早已不見了。

可是,說時遲,那時快,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,前面約一兩百米左右的山徑,突然來了極大的聲響,在新月的朦朧微光之中,在我的雙眼矇矓之間,只聽見山上泥土伴著兩三棵大樹一起倒塌下來,活埋了前方的山徑道路。在我定神看著前面的時候,才發現那些大樹就像一把把的斬馬刀,對著山徑硬生生地砍斬了下去。我勉強站起來,不由自主地向前多走了幾步,倒抽了一大口的涼氣,顧不了下身的泥濘,手卻不停在心胸前拍著……眼前的貓兒,還搖搖尾巴靜靜地跟到我的跟前來。

我已沒有再向前多走一步的勇氣。不!應該說要速逃了,我一手抱起貓兒,立刻往回路走,而且跑得越來越快的,害怕身後有什麼追趕似的。不僅如此,因為四周曾被雨水沖洗過,山徑上的小山坡都可能成了無形的殺手,隨時隨地倒塌下來,張開泥濘大口把人活活地吞噬……
「嗯……原來如此,竟有這樣的故事!」

「你看我家的『喵喵』,跟一般的花貓是無異的,但我跟牠卻有……」

「卻果真有一段不解的宿世緣嘛!」朋友接著替我補充說。

「後來那個『紅梅谷』又如何,就是現在的這裏嗎?」

朋友站在「紅梅谷」公園的瀝青水泥的緩跑步徑上,問起我當天的事情。隨著城市開發,附近早已變了天。不要說山徑、樹林、雜木林,就連山坡也被鏟平了,成了一幢又一幢的洋房別墅,當然還建起了這樣的一個「紅梅谷」公園。

「咦!那個長髮柳腰的女人呢?」朋友突然問起來。

「她,不就在你我的身後嘛!」我笑笑說著。

忽地,身後跑來了一個相像的女人,像穿過我們的身體一樣,從我和朋友身後閃了出來又迅速地跑了過去,活像一頭身手敏捷的靈巧貓兒。她呢,害得我的朋友「依依嘩嘩」地鬼叫起來!

前方茂密的樹叢深處,還好像閃出一隻貓兒在那裏徘徊不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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